1965年底,在結束了野外作業回京之后,華北分公司將四個隊的人馬拉到了位于西直門內北順城街的建筑材料工業學院進行冬訓。為活躍冬訓的生活,公司組織了全體冬訓人員游覽明十三陵。
11月13日早八點三十分,全體人員分乘五輛大卡車,浩浩蕩蕩的出發了。沿著德昌公路,迎著刺臉的冷風向北急駛,大約一個多小時,我們乘坐的汽車第一個開到了定陵,但是由于事先安排的是先參觀十三陵水庫,因此汽車就又返回去了。
十三陵水庫修建于1958年,水庫大壩長627米,水面約300多公頃。水庫不算大,水也不多,可能是天旱無雨的緣故吧。
大家先參觀了水庫紀念碑,紀念碑的四面分別鐫刻著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的題詞。我和302機臺的J,303機臺的小R,以水庫大壩為背景合影留念。
繼續驅車前往定陵。定陵是明十三個陵中的第十個陵,明萬歷皇帝朱翊鈞和孝瑞、孝靖兩個皇后就埋葬在這里。大家先觀看了出土文物陳列室,這里陳列著皇帝和兩個皇后的陪葬品,其中就有那件用金絲編成的精美絕倫的金冠和皇后的鳳冠,另外還有介紹怎樣發現和挖掘地下宮殿的說明和模型。據講解員介紹,是由于維修城墻時,發現了一個城門洞,然后又通過挖掘和物理勘探,找到了通往地宮的道路。在地宮的大門口發現了一塊上面刻有文字的石碑,碑文說明了地下宮殿的確切地點,人們終于找到了地宮的大門,大門口是一堵金剛墻,墻上呈現出一個向里傾斜的門型。為什么會出現這樣一個門型呢,可能是金剛墻剛砌好,上面封土時用力夯實,門自然就會向里傾斜了。進入通道下面是100多級的盤旋樓梯。
地下宮殿共有五個殿,一個正殿兩個配殿和前殿、后殿。正殿里放置著三個大棺槨,顯然是萬歷皇帝和兩個皇后的棺槨。按照明朝的規制,皇后的棺木是不能放置在正殿上的,根據推測,很有可能是抬棺木的人怕把他們封在里面,慌慌忙忙的放到里面就跑出來了。地宮的中殿設有寶座,寶座前有長明燈等物。
定陵地面上原來的建筑物大多數都已經蕩然無存了,只有明樓還屹立在寶城的前面。
定陵地宮的發現是偶然的,而國民黨政府倒是專門挖掘過,但是挖掘的地點卻離定陵30多里遠。一九四九年后人民政府撥下巨款,對定陵進行了維修加以保護,成為了一處人們參觀游覽的景點。
參觀完定陵后,又去了長陵,長陵是明成祖朱棣和皇后徐氏的陵寢,是十三個陵中保護最完整的一個陵。整個陵園內的建筑物如陵門、碑亭、祾恩門、祾恩殿、明樓、寶城等均保存完好。尤其是祾恩殿,規模如同故宮的太和殿一樣雄偉壯觀,殿內的六十根金絲楠木大柱為世間罕見,令人稱奇。
參觀完長陵之后,到茶座吃了點東西,休息了一會,下午三點返城。
后記
這是一篇寫于六十年前的文章。文章中所游覽的兩處景點十三陵水庫和定陵,在若干年后,又多次與其相遇。
七十年代初,為新建的位于昌平的北京水泥廠配套的石灰巖礦山,地質測量中所施測的Ⅱ等水準測量,就是從十三陵水庫大壩附近的水準點引測的。
隨后礦山為輸出礦石,設計開鑿一條隧道,一頭在八家村,一頭在水庫大壩東北方向附近。我隊承擔了隧道貫通測量任務,在做控制測量中,其中就有設在大壩紀念碑附近的大地點。
文章中描繪當時水庫存水不多,其實不是天旱無雨造成的,而是水庫大壩基礎沒有處理好,滲漏的非常厲害。1969年北京市調集了幾十個打井隊,利用澆灌地下混凝土防滲墻的方法進行堵漏。這一方法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水庫終于存住了水。
1991年華北電管局,利用十三陵水庫為下池,在庫北蟒山山頂上修建了上池,建成了十三陵抽水蓄能水電站。利用多余的電能,將水庫的水抽到山頂上的蓄水池,在用電高峰時再利用水力發電。
2001年我與老伴背著攝影包扛著腳架,爬上了海拔659米的蟒山,有幸一睹山頂上的蓄水池——天池的壯麗景觀。那真是高峽出平湖,巨大的天池像一面鏡子,倒映著藍天白云,深綠色的池水深不可測,看著讓人感到恐懼。站在山上遠眺四周,山下的十三陵水庫一覽無余,遠處的皇陵顯露在茫茫綠色之中。蟒山的最高處建有一座仿明式的高塔。我們以天池、高塔為背景拍照留念。
在下山的途中,無意中走到了蟒山滑翔傘基地。此時的基地只有一條水泥鋪就的跑道,其它設施一概全無。
1975年3月,我隊在昌平十三陵地區,七孔橋至十三陵昭陵之間的古河床,進行建筑用沙的勘探任務。當年我們借住在昭陵林場,這個林場到定陵只有五分鐘的路程,出大門即可看見定陵的紅色圍墻。我們與定陵的工作人員混熟了,經常到陵內的小賣部買物美價廉的油酥火燒,偶爾三五知己到那里的茶座小酌一番,定陵前的廣場是我們踢足球的場所。幾個月的那段經歷,給我留下了難忘的回憶。
為了寫《黃昏雨后的昭陵》一文,2023年4月15日,我在重游了昭陵后,又順道去定陵里轉了一圈。我看到出土文物陳列室陳列的金冠和鳳冠注明為復制品,那么當年我們看到的金冠和鳳冠就是真品了,現在那些出土的珍品都被放進庫房保管,由武警日夜站崗守護。
最后再說說那次旅游在十三陵水庫拍攝的唯一一張合影。有點像外國人的小R,西直門冬訓后去了河南信陽,小J去了陜西西安,我則分配到遼寧沈陽,不過萬幸的是我沒有離開北京,從此三個人天各一方再也沒有謀面。
六十年前的游記文章,日后與十三陵水庫和定陵的不期而遇,這段經歷給我留下了美好的回憶。